《纽约时报》埃里克·帕多克和穆克蒂塔·苏哈托诺
已发布:北京时间2021年3月05日晚上11:29 已更新:北京时间2021年3月05日晚上11:29

2021年1月4日，在印度尼西亚西苏门答腊省巴东的一所学校，学生们正在参加一个学习会议。antara Foto/Iggoy El Fitra/via REUTERS

这位身为基督徒的父亲对他16岁的女儿在印度尼西亚的公立学校被勒令戴伊斯兰头巾感到不快。他会见了学校的副校长，并抗议了这项规定。他并没有止步于此:他在脸书直播上直播了他们的对话。

“这是一个要求，”副校长扎克里·扎尼在他们的录音谈话中严厉地告诉父亲埃利阿努·希亚。"这在学校的规章制度中已有规定."
这两个人一月份谈话的视频已经被观看了83万多次，引发了这个以穆斯林为主的国家对宗教歧视的讨论，并带来了国家政府支持宗教自由的迅速声明。
佐科·维多多总统的政府上个月颁布了一项法令，该法令于周五生效，命令公立学校尊重宗教自由，并禁止它们执行基于宗教的着装规范。
印度尼西亚有将近90%的人口是穆斯林，官方承认六种宗教。但在过去20年里，该国越来越多地接受保守形式的伊斯兰教，导致对少数群体的更大不容忍。
政府的法令宣布公立学校不能“要求、命令、强制、鼓励或禁止使用带有特定宗教属性的校服”，这受到了民权组织的称赞。更重要的是，宗教事务部长认为这是对印度尼西亚作为一个宽容国家地位的重申。
印尼总理雅古特·科尔·库玛斯称头巾事件是“冰山一角”，并表示该法令的部分目的是提醒公众，印尼是一个建立在多元化基础上的多元化国家。
“印尼既不是一个宗教国家，也不是一个世俗国家，”穆斯林领袖、前国会议员雅古特说。"它统一和协调了民族价值观和宗教价值观."
据人权观察称，自2001年以来，超过60个地方和省级政府通过了要求妇女和女孩在印度尼西亚公立学校穿伊斯兰服装的规定。尽管教育部在2014年通过了一项禁止此类着装规定的法规，但这些要求仍然有效。
新法令适用于学生、教师和学校工作人员的宗教服装。教育部可以拒绝向拒绝遵守的学校提供资金和其他援助。
这项法令是教育部、内政部和宗教事务部联合起来捍卫多元主义的一个不同寻常的举动。但中央政府将会以多大的力度来实施这一政策仍有待观察，因为中央政府有时会努力实施其政策。
印度尼西亚是东南亚领先的民主国家之一，自摆脱军事独裁以来，经历了20年的自由选举和成功的总统过渡。但根据其宪法，国家政府的权力是有限的，各省市经常无视其通过的法律法规。
宗教着装规范通常要求女孩和女教师及教职员工佩戴头巾，印度尼西亚称之为jilbab，覆盖头部、颈部和胸部。
人权观察(Human Rights Watch)亚洲主任布拉德亚当斯(Brad Adams)表示:“20年来，许多公立学校都要求女学生和女教师佩戴头巾，这导致了欺凌、恐吓，甚至驱逐或强迫辞职。”“这项新法令是早就应该出台的一项措施，旨在结束印尼公立学校中针对女孩和女性的歧视性着装规定。”
中央政府禁止宗教着装规范的法令适用于印度尼西亚所有166，000所公立学校，亚齐省除外，该省是半自治的，根据修改后的伊斯兰教法运作。印度尼西亚的许多宗教学校也不受该法令的约束。
珍妮·希亚是一名基督教女孩，她的父亲质疑学校对头巾的要求，她住在巴东，这是西苏门答腊岛一个以穆斯林为主但并不特别保守的首都。
前市长福齐·巴哈说，他在2005年实施了这一政策，从此巴东的头巾统治开始浮出水面。他在一次采访中说，起初许多人提出抗议，但最终他们顺从了。
他说，非穆斯林学生并没有被强迫戴头巾，但这是“推荐的”，因为它“有很多好处”。“如果非穆斯林学生不穿伊斯兰长袍，”他说，“这将表明他们是少数民族。”
56岁的Hia是一名空调安装工，从1986年起就住在巴东，他和他的家人是一个小型基督教社区的一员。
“我和我的邻居和睦相处，”他说。“我和邻居关系很好。他们甚至在这个问题上支持我，他们是穆斯林。”
在之前就读基督教学校后，希尔的女儿珍妮(Jenni)于1月初开始在公立高中巴东职业高中2年级上课。
希尔说，她入学时，学校没有通知家人头巾的规定，她拒绝戴头巾。在学校传唤希尔去见副校长之前，她收到了五次警告。
在会议之前，他寻找了一个要求宗教服装的省或教育部规定。他什么也没找到。
他说，这种情况太“奇怪”了，以至于他决定录制会议并直播。
“这是我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件，”他说。"我把它放在直播节目上，这样就不会有人指责我在编故事。"
在会见中，希尔争辩说，一所公立学校要求她佩戴另一种宗教的标志侵犯了他女儿的权利和印度尼西亚法律。
他说，对她来说，戴头巾就相当于谎报自己的宗教身份。
“我的宗教权利在哪里？”他问道。“我的人权在哪里？这是公立学校。”
但扎克里辩称，这一要求在规则手册中。“当有孩子不遵守规则时，老师们会感到尴尬，”他说。
会后，父亲和女儿签署了一份声明，称她不愿意戴学校规定的头巾，他们将等待“更权威的官员”的决定。
两天后，视频在网上疯传后，该校校长鲁斯马迪(Rusmadi)就着装规范的实施方式公开道歉。鲁斯马迪和许多印尼人一样，只使用一个名字。他承认，有23名非穆斯林学生被不适当地要求佩戴头巾。
“我为员工的任何错误道歉，”他说。“遵守规则是义务。非穆斯林没有义务穿穆斯林服装。”
他补充说，“我保证珍妮仍然可以像往常一样去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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